使君与府君,到底该怎么喊?
前言¶
三国演义中有一段经典剧情青梅煮酒论英雄,说献帝的舅舅董承与刘备暗中结盟欲除去曹操,刘备怕曹操生疑,因此每日浇水种豆。曹操听说后请刘备饮酒,议论天下英雄:
随至小亭,已设樽俎:盘置青梅,一樽煮酒。二人对坐,开怀畅饮。酒至半酣,忽阴云漠漠,骤雨将至。从人遥指天外龙挂,操与玄德凭栏观之。操曰:“使君知龙之变化否?”玄德曰:“未知其详。”操曰:“龙能大能小,能升能隐;大则兴云吐雾,小则隐介藏形;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,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。方今春深,龙乘时变化,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。龙之为物,可比世之英雄。玄德久历四方,必知当世英雄。请试指言之。”玄德曰:“备肉眼安识英雄?”操曰:“休得过谦。”玄德曰:“备叨恩庇,得仕于朝。天下英雄,实有未知。”操曰:“既不识其面,亦闻其名。”玄德曰:“淮南袁术,兵粮足备,可为英雄?”操笑曰:“冢中枯骨,吾早晚必擒之!”玄德曰:“河北袁绍,四世三公,门多故吏;今虎踞冀州之地,部下能事者极多,可为英雄?“操笑曰:“袁绍色厉胆薄,好谋无断;干大事而惜身,见小利而忘命:非英雄也。玄德曰:“有一人名称七俊,威镇九州:刘景升可为英雄?”操曰:“刘表虚名无实,非英雄也。”玄德曰:“有一人血气方刚,江东领袖——孙伯符乃英雄也?”操曰:“孙策藉父之名,非英雄也。”玄德曰:“益州刘季玉,可为英雄乎?”操曰:“刘璋虽系宗室,乃守户之犬耳,何足为英雄!”玄德曰:“如张绣、张鲁、韩遂等辈皆何如?”操鼓掌大笑曰:“此等碌碌小人,何足挂齿!”玄德曰:“舍此之外,备实不知。”操曰:“夫英雄者,胸怀大志,腹有良谋,有包藏宇宙之机,吞吐天地之志者也。”玄德曰:“谁能当之?”操以手指玄德,后自指,曰:“今天下英雄,惟使君与操耳!”玄德闻言,吃了一惊,手中所执匙箸,不觉落于地下。时正值天雨将至,雷声大作。玄德乃从容俯首拾箸曰:“一震之威,乃至于此。”操曰:“丈夫亦畏雷乎?”玄德曰:“圣人迅雷风烈必变,安得不畏?”将闻言失箸缘故,轻轻掩饰过了。操遂不疑玄德。
这一段内容在《三国志·蜀志二·先主传》中也有记载[1]:
先主未出时,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臣松之按:董承,汉灵帝母董太后之侄,于献帝为丈人。盖古无丈人之名,故谓之舅也。辞受帝衣带中密诏,当诛曹公。先主未发。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:「今天下英雄,惟使君与操耳。本初之徒,不足数也。」
前段时间看小说的时候,和人讨论了这么一个问题,因此去查找了《后汉书》和《三国志》中的原文看看是什么情况,顺带也查看了一下《汉书》中的用法。
使君¶
使君可以理解为身负使命的官员,特别是代表皇帝出使或者巡视地方的官员。元封五年(公元前107年),汉武帝将天下划分为 13 州,每州各派刺史一人监察所属州的郡国官员 [2]。在众多地方官员中,刺史身负皇命,直接向皇帝负责,因此被称为使君,此外监察北军的北军中候,领护西羌的护羌校尉等被皇帝授予特殊使命的官员也被称为使君。
使君最早出现在汉书中是在《汉书·卷六十六》。武帝末年,各地郡县盗贼群起,武帝任命暴胜之为直指使者,穿著绣衣,持御赐上方斧,故称为绣衣御史。暴胜之巡查各地,追捕盗贼诛杀两千石以下不听从命令的官吏。当暴胜之来到被阳时想要诛杀时任被阳县令王欣,而王欣已经解开衣服趴在案上,跟暴胜之说:“使君手握生杀的权利,已经威震郡国,今天再把我杀了,不足以增添您的权威。不如根据情况有所宽大,表明您的仁义,我愿意以后尽全力报答”。颜师古在此处作注称,暴胜之是皇帝的使者,故称为使君。[3]汉书中还有一处称呼使君的地方,出自《汉书·卷七十二》。王莽掌权后,故渤海太守、光禄大夫龚胜辞官回乡。等到王莽篡国,王莽多次派遣五威将帅、使者慰问龚胜,并征召龚胜担任太子师友祭酒,龚胜屡次拒绝,最终绝食而死。[4]
《后汉书》、《三国志》中有关使君的记载统计如下:
- 《后汉书·卷四十六》护羌校尉邓训[5]
- 《后汉书·卷四十六》更始帝使者[6]
- 《后汉书·卷六十一》并州牧郭伋[7]
- 《后汉书·卷七十一》兖州刺史第五种[8]
- 《后汉书·卷八十二》司隶校尉陈禅[9]
- 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八》凉州刺史耿鄙[10]
- 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八》凉州刺史梁鹄[11]
- 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八》凉州刺史左昌[12]
- 《后汉书·卷一百》兖州牧曹操[13]
- 《后汉书·卷一百四》荆州刺史刘表[14]
- 《后汉书·卷一百五》扬州牧袁术[15]
- 《后汉书·卷一百十三》冀州刺史[16]
- 《后汉书·卷一百十七》中郎将任尚[17]
- 《三国志·魏志八》引韦曜《吴书》徐州牧陶谦[18]
- 《三国志·魏志十》兖州牧曹操[19]
- 《三国志·魏志十一》青州牧袁谭[20]
- 《三国志·魏志十四》兖州牧曹操[21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三》引傅畅《晋诸公赞》代指上司[22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四》幽州刺史崔林[23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五》引皇甫谧《列女传》凉州刺史韦康[24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八》引《魏略》兖州刺史令狐愚[25][26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九》冀州刺史裴徽[27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三十》辅国将军鲜于辅[28]
- 《三国志·蜀志一》益州牧刘璋[29]
- 《三国志·蜀志二》豫州刺史刘备[30]
- 《三国志·蜀志二》左将军、豫州牧刘备[1:1]
- 《三国志·蜀志二》益州牧刘璋[31]
- 《三国志·蜀志十五》尚书邓芝[32]
- 《三国志·吴志一》引张勃《吴录》荆州刺史王叡[33]
- 《三国志·吴志一》引虞溥《江表传》扬州刺史、徐州伯袁术[34][35]
- 《三国志·吴志四》兖州刺史[36]
- 《三国志·吴志七》豫州牧诸葛瑾[37]
- 《三国志·吴志十五》大司马、扬州牧曹休[38]
- 《三国志·吴志十九》荆州牧诸葛恪[39]
上述统计中共出现刺史13人、司隶校尉1人、州牧10人、护羌校尉1人、中郎将1人、辅国将军1人、尚书1人、使者1人、不明上司1人(曹操、袁术、刘璋重复出现总计4次)。其中刺史为中央派至地方的监察官;司隶校尉是监察中央和司隶地区[40]官员的监察官[41];州牧由刺史升格而来;护羌校尉管理西羌事务,在晋惠帝元康时期被并入凉州刺史职责中[42];中郎将、辅国将军、尚书职责变化较大,但任尚、鲜于辅等人也应当有监察西羌、鲜卑各部的职责。
府君¶
府君在汉代多是对国相、太守的尊称,在《后汉书》和《三国志》的例子包括:
- 《后汉书·卷三》郁林太守刘外(光武帝刘秀曾祖父,景帝曾孙,长沙定王刘发之孙,舂陵节侯刘买次子)[43]
- 《后汉书·卷五》郁林太守刘外[44]
- 《后汉书·卷四十六》上谷太守耿况[6:1]
- 《后汉书·卷六十七》沛国相郭府君[45]
- 《后汉书·卷六十九》彭城太守孙萌[46]
- 《后汉书·卷七十三》南阳太守阮况[47]
- 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六》南阳太守王畅[48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三》河内太守王匡[49]
- 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九》广陵太守陈登[50]
- 《三国志·吴志四》交址太守士燮[51]
总结¶
总体而言,在两汉三国时期,使君多用于称呼刺史以及与刺史同一级别的,带有监察性质或特殊使命的官员,而府君多用于称呼太守、国相。在两汉之后,使君、府君的使用范围逐渐扩大,演变为对他人的泛用尊称,例如:
《世说新语·规茂》:
闻贺司空出,至破冈,连名诣贺诉。贺曰 “身被微作礼官,不关此事。” 群小叩头曰:“若府君复不见治,便无所诉。”
《宋史·外戚列传第二百二十二》:
知青涧城种世衡又遣王嵩以枣及画龟为书置蜡丸中遗旺荣,谕以早归之意,欲元昊得之,疑旺荣。旺荣得之笑曰:「种使君亦长矣,何为此儿戏耶!」
参考资料¶
- 曹操为什么称呼刘备“使君”,而“使君”一般代指何人?
- 颜师古注《汉书》
- 李贤注《后汉书》
- 裴松之注《三国志》
- 吴会娟.中古汉语谦敬称谓研究[D].南京师范大学,2008.
- 田顺芝.《三国演义》称谓词研究[D].山东大学,2007.
参考典籍所注内容字号均小于原文,位于下标位置。
《三国志·蜀志二》:先主未出时,献帝舅车骑将军董承臣松之按:董承,汉灵帝母董太后之侄,于献帝为丈人。盖古无丈人之名,故谓之舅也。辞受帝衣带中密诏,当诛曹公。先主未发。是时曹公从容谓先主曰:「今天下英雄,惟使君与操耳。本初之徒,不足数也。」 ↩︎ ↩︎
《汉书·卷六·武帝纪》:初置刺史部十三州。师古曰:「汉旧仪云初分十三州,假刺史印绶,有常治所。常以秋分行部,御史为驾四封乘传。到所部,郡国各遣一吏迎之界上,所察六条。」 ↩︎
《汉书·卷六十六·公孙刘田王杨蔡陈郑传第三十六》:武帝末,军旅数发,郡国盗贼羣起,绣衣御史暴胜之使持斧逐捕盗贼,以军兴从事,诛二千石以下。胜之过被阳,欲斩欣,欣已解衣伏质师古曰:「质,鍖也,欲斩人皆伏于鍖上也。鍖音竹林反。」,仰言曰:「使君颛杀生之柄师古曰:「为使者,故谓之使君。使音所吏反。颛与专同。」,威震郡国,今复斩一欣,不足以增威,不如时有所宽,以明恩贷师古曰:「贷犹假也,言饶假之。贷音土戴反。」,令尽死力。」 ↩︎
《汉书·卷七十二·王贡两龚鲍传第四十二》:使者入户,西行南面立,致诏付玺书,迁延再拜奉印绶,内安车驷马,进谓胜曰:「圣朝未甞忘君,制作未定,待君为政,思闻所欲施行,以安海内。」胜对曰:「素愚,加以年老被病,命在朝夕,随使君上道师古曰:「示若尊敬使者,故谓之使君。」,必死道路,无益万分。」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四十六·邓𡨥列传第六》:由是湟中诸胡湟中,月氏胡所居,今鄯州湟水县也。皆言:「汉家常欲鬬我曹,今邓使君待我以恩信,开门内我妻子,乃得父母!」咸欢喜叩头曰:「唯使君所命。」训遂抚养其中少年勇者数百人,以为义从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四十六·邓𡨥列传第六》:王莽败,更始立,使使者徇郡国,曰「先降者复爵位」。恂从耿况迎使者于界上,况上印绶,使者纳之,一宿无还意。恂勒兵入见使者,就请之。使者不与,曰:「天王使者,功曹欲胁之邪?」恂曰:「非敢胁使君君者,尊之称也。,窃伤计之不详也。今天下初定,国信未宣,使君建节衔命以临四方,郡国莫不延颈倾耳,望风归命。今始至上谷而先堕大信堕,毁也。,沮向化之心,生离畔之隙,将复何以号令它郡乎?且耿府君在上谷,乆为吏人所亲,今易之,得贤则造次未安,不贤则秖更生乱。为使君计,莫若复之以安百姓。」 ↩︎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六十一·郭杜孔张廉王苏羊贾陆列传》:始至行部,到西河美稷,有童儿数百,各骑竹马,道次迎拜。伋问「儿曹何自远来」曹,辈也。。对曰:「闻使君到,喜,故来奉迎。」伋辞谢之。及事讫,诸儿复送至郭外,问「使君何日当还」。伋谓别驾从事,计日当告之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七十一·第五锺离宋寒列传》:初,种为衞相,以门下掾孙斌贤,善遇之。及当徙斥,斌具闻超谋,乃谓其友人同县闾子直及高密甄子然曰:「盖盗憎其主,从来旧矣。第五使君当投裔土,而单超外属为彼郡守。夫危者易仆,可为寒心。吾今方追使君,庶免其难。若奉使君以还,将以付子。」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八十二·崔駰列传》:时陈禅为司隷校尉,召瑗谓曰:「弟听祇上书,禅请为之证。」弟,但也。司马相如传曰:「弟如临邛。」瑗曰:「此譬犹儿妾屏语耳,愿使君勿复出口。」遂辞归,不复应州郡命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八·虞傅盖臧列传》:时刺史耿鄙委任治中程球,球为通奸利,士人怨之汉官曰,司隷功曹从事,即持中也。。中平四年,鄙率六郡兵讨金城贼王国、韩遂等。爕知鄙失衆,必败,谏曰:「使君统政日浅,人未知敎。孔子曰:『不敎人战,是谓弃之。』今率不习之人,越大陇之阻,将十举十危,而贼闻大军将至,必万人一心。边兵多勇,其锋难当,而新合之衆,上下未和,万一内变,虽悔无及。不若息军养德,明赏必罚。贼得宽挺挺,解也。,必谓我怯,羣恶争埶,其离可必。然后率已敎之人,讨已离之贼,其功可坐而待也。今不为万全之福,而就必危之祸,窃为使君不取。」鄙不从。行至狄道,果有反者,先杀程球,次害鄙,贼遂进围汉阳。城中兵少粮尽,爕犹固守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八·虞傅盖臧列传》:凉州刺史梁鹄畏惧贵戚,欲杀正和以免其负,乃访之于勋。勋素与正和有仇,或劝勋可因此报隙。勋曰:「不可。谋事杀良,非忠也;乘人之危,非仁也。」乃谏鹄曰:「夫绁食鹰鸢欲其鸷绁,系也。广雅曰:「鸷,执也。」苍颉解诂曰:「鸢,鸱也。」食音嗣。,鸷而亨之,将何用哉?」鹄从其言。正和喜于得免,而诣勋求谢。勋不见,曰:「吾为梁使君谋,不为苏正和也。」怨之如初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八·虞傅盖臧列传》:中平元年,北地羌胡与边章等寇乱陇右,刺史左昌因军兴断盗数千万断谓割截。。……皆曰:「左使君若早从君言,以兵临我,庶可自改。今罪已重,不得降也。」乃解围而去。昌坐断盗徵,以扶风宋枭代之续汉书「枭」字作「泉」也。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一百·郑孔荀列传》:兴平元年,操东击陶谦,使彧守甄城县名,属济阴郡,今濮州县也。「甄」今作「鄄」,音绢。,任以留事。会张邈、陈宫以兖州反操典略「宫字公台,东郡人。刚直烈壮,少与海内知名之士皆相连结」也。,而潜迎吕布。布旣至,诸城悉应之。邈乃使人谲彧曰谲,诈也。:「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,宜亟供军实。」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一百四·袁绍刘表列传下》:初平元年,长沙太守孙坚杀荆州刺史王睿王氏谱曰:「睿字通曜,晋太保祥之伯父也。」吴录曰:「睿见执,惊曰:『我何罪?』坚曰:『坐无所知。』睿穷迫,刮金饮之而死。」,诏书以表为荆州刺史。时江南宗贼大盛,宗党共为贼。又袁术阻兵屯鲁阳,表不能得至,乃单马入宜城宜城,县,属南郡,本鄢,惠帝三年改名宜城。,请南郡人蒯越、襄阳人蔡瑁与共谋画傅子曰:「越字异度,魏太祖平荆州,与荀彧书曰:『不喜得荆州,喜得异度耳。』」。表谓越曰:「宗贼虽盛而衆不附,若袁术因之,祸必至矣。吾欲徵兵,恐不能集,其策焉出?」对曰:「理平者先仁义,理乱者先权谋。兵不在多,贵乎得人。袁术骄而无谋,宗贼率多贪暴。越有所素养者,使人示之以利,必持衆来。使君诛其无道,施其才用,威德旣行,襁负而至矣。兵集衆附,南据江陵,北守襄阳,荆州八郡汉官仪曰,荆州管长沙、零陵、桂阳、南阳、江夏、武陵、南郡、章陵等是也。可传檄而定。公路虽至,无能为也。」表曰:「善。」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一百五·刘焉袁术吕布列传》:自孙坚死,子策复领其部曲,术遣击杨州刺史刘繇,破之,策因据江东。策闻术将欲僭号,与书谏曰:「董卓无道,陵虐王室,祸加太后,暴及弘农,天子播越,左传曰,王子朝云「兹不谷震荡播越」。播,迁也。越,逸也。言失其所居。宫庙焚毁,是以豪桀发愤,沛然俱起。沛然,自恣纵貌也。沛音片害反。元恶旣毙,幼主东顾,乃使王人奉命,宣明朝恩,偃武修文,与之更始。然而河北异谋于黑山,谓袁绍为兾州牧,与黑山贼相连。曹操毒被于东徐,刘表僭乱于南荆,公孙叛逆于朔北,正礼阻兵,刘繇也。玄德争盟,刘备也。是以未获从命,櫜弓戢戈。当谓使君与国同规,而舍是弗恤,完然有自取之志,完然,自得貌。惧非海内企望之意也。成汤讨桀,称『有夏多罪』;尚书汤誓曰:「有夏多罪,天命殛之。」武王伐纣,曰『殷有重罚』。史记曰:「武王遍告诸侯曰:『殷有重罚,不可不伐。』」此二王者,虽有圣德,假使时无失道之过,无由逼而取也。今主上非有恶于天下,徒以幼子胁于强臣,异于汤武之时也。又闻幼主明智聦敏,有夙成之德,夙,早也。天下虽未被其恩,咸归心焉。若辅而兴之,则旦、奭之美,率土所望也。使君五世相承,安生京,京生汤,汤生逢,逢生术,凡五代。为汉宰辅,荣宠之盛,莫与为比,宜効忠守节,以报王室。时人多惑图纬之言,妄牵非类之文,苟以恱主为美,不顾成败之计,古今所慎,可不孰虑!忠言逆耳,驳议致憎,驳,杂也,议不同也。前书张良曰:「忠言逆耳利于行,良药苦口利于病。」苟有益于尊明,无所敢辞。」术不纳,策遂绝之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一百十三·逸民列传》:台佟字孝威,佟音大冬反。魏郡邺人也。隐于武安山,武安县之山也。凿穴为居,采药自业。建初中,州辟不就。刺史行部,乃使从事致谒。佟载病往谢。刺史乃执贽见佟曰:嵇康高士传曰:「刺史执枣栗之贽往。」「孝威居身如是,甚苦,如何?」佟曰:「佟幸得保终性命,存神养和。如明使君奉宣诏书,夕惕庶事,反不苦邪?」遂去,隐逸,终不见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一百十七·西羌传》:后遣任尚为中郎将,将羽林、缇骑、五营子弟三千五百人,代班雄屯三辅。尚临行,怀令虞诩说尚曰:「使君频奉国命讨逐寇贼,三州屯兵二十馀万人,弃农桑,疲苦徭役,而未有功効,劳费日滋。若此出不克,诚为使君危之。」尚曰:「忧惶乆矣,不知所如。」诩曰:「兵法弱不攻强,走不逐飞,自然之埶也。今虏皆马骑,日行数百,来如风雨,去如绝弦,以步追之,埶不相及,所以旷而无功也。为使君计者,莫如罢诸郡兵,各令出钱数千,二十人共市一马,如此,可舍甲胄,驰轻兵,以万骑之衆,逐数千之虏,追尾掩𢧵,尾犹寻也。其道自穷。便人利事,大功立矣。」尚大喜,即上言用其计。乃遣轻骑钞击杜季贡于丁奚城,斩首四百馀级,获牛马羊数千头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八》:兴平元年,复东征,略定琅邪、东海诸县。谦恐,欲走归丹杨。会张邈叛迎吕布,太祖还击布。是岁,谦病死。吴书曰:谦死时,年六十三,张昭等为之哀辞曰:“猗欤使君,君侯将军,膺秉懿德,允武允文,体足刚直,守以温仁。令舒及卢,遗爱于民;牧幽曁徐,甘棠是均。憬憬夷貊,赖侯以清;蠢蠢妖寇,匪侯不宁。唯帝念绩,爵命以章,旣牧且侯,启土溧阳。遂升上将,受号安东,将平世难,社稷是崇。降年不永,奄忽殂薨,丧覆失恃,民知困穷。曾不旬日,五郡溃崩,哀我人斯,将谁仰凭?追思靡及,仰叫皇穹。呜呼哀哉!”谦二子:商、应,皆不仕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十》:明年,太祖领兖州牧,后为镇东将军,彧常以司马从。兴平元年,太祖征陶谦,任彧留事。会张邈、陈宫以兖州反,潜迎吕布。布旣至,邈乃使刘翊告彧曰:「吕将军来助曹使君击陶谦,宜亟供其军食。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十一》:谭复欲攻尚,修谏曰:「兄弟还相攻击,是败亡之道也。」谭不恱,然知其忠节。后又问修:「计安出?」修曰:「夫兄弟者,左右手也。譬人将鬬而断其右手,而曰『我必胜』,若是者可乎?夫弃兄弟而不亲,天下其谁亲之!属有谗人,固将交鬬其间,以求一朝之利,愿明使君塞耳勿听也。若斩佞臣数人,复相亲睦,以御四方,可以横行天下。」谭不听,遂与尚相攻击,请救于太祖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十四》:刘岱为黄巾所杀。太祖临兖州,辟昱。……昱乃归,过范,说其令靳允曰:「闻吕布执君母弟妻子,孝子诚不可为心!今天下大乱,英雄并起,必有命世,能息天下之乱者,此智者所详择也。得主者昌,失主者亡。陈宫叛迎吕布而百城皆应,似能有为,然以君观之,布何如人哉!夫布,粗中少亲,刚而无礼,匹夫之雄耳。宫等以势假合,不能相君也。兵虽衆,终必无成。曹使君智略不世出,殆天所授!君必固范,我守东阿,则田单之功可立也。孰与违忠从恶而母子俱亡乎?唯君详虑之!」允流涕曰:「不敢有贰心。」时泛嶷已在县,允乃见嶷,伏兵刺杀之,归勒兵守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三》:繇为人机捷,善持论,而干讷口,临时屈无以应。繇谓干曰:「公羊高竟为左丘明服矣。」干曰:「直故吏为明使君服耳,公羊未肯也。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四》:文帝践阼,拜尚书,出为幽州刺史。北中郎将吴质统河北军事,涿郡太守王雄谓林别驾曰:「吴中郎将,上所亲重,国之贵臣也。杖节统事,州郡莫不奉笺致敬,而崔使君初不与相闻。若以边塞不修斩卿,使君宁能护卿邪?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五》:陇右平定,太祖封讨超之功,侯者十一人,赐阜爵关内侯。阜让曰:「阜君存无捍难之功,君亡无死节之効,于义当绌,于法当诛;超又不死,无宜苟荷爵禄。」太祖报曰:「君与羣贤共建大功,西土之人以为美谈。子贡辞赏,仲尼谓之止善。君其剖心以顺国命。姜叙之母,劝叙早发,明智乃尔,虽杨敞之妻盖不过此。贤哉,贤哉!良史记录,必不坠于地矣。」皇甫谧列女传曰:姜叙母者,天水姜伯弈之母也。建安中,马超攻兾,害凉州刺史韦康,州人凄然,莫不感愤。叙为抚夷将军,拥兵屯历。叙姑子杨阜,故为康从事,同等十馀人,皆略属超,阴相结为康报仇,未有闲。会阜妻死,辞超宁归西,因过至历,候叙母,说康被害及兾中之难,相对泣良乆。姜叙举室感悲,叙母曰:「咄!伯弈,韦使君遇难,岂一州之耻,亦汝之负,岂独义山哉?汝无顾我,事淹变生。人谁不死?死国,忠义之大者。但当速发,我自为汝当之,不以馀年累汝也。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八》:魏书曰:愚字公浩,本名浚,黄初中,为和戎护军。乌丸校尉田豫讨胡有功,小违节度,愚以法绳之。帝怒,械系愚,免官治罪,诏曰「浚何愚」!遂以名之。正始中,为曹爽长史,后出为兖州刺史。魏畧曰:愚闻楚王彪有智勇。初东郡有譌言云:「白马河出妖马,夜过官牧边鸣呼,衆马皆应,明日见其迹,大如斛,行数里,还入河中。」又有谣言:「白马素羁西南驰,其谁乘者朱虎骑。」楚王小字朱虎,故愚与王淩阴谋立楚王。乃先使人通意于王,言「使君谢王,天下事不可知,愿王自爱」!彪亦阴知其意,荅言「谢使君,知厚意也。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八》:魏畧载:山阳单固,字恭夏,为人有器实。正始中,兖州刺史令狐愚与固父伯龙善,辟固,欲以为别驾。固不乐为州吏,辞以疾。愚礼意愈厚,固不欲应。固母夏侯氏谓固曰:「使君与汝父乆善,故命汝不止,汝亦故当仕进,自可往耳。」固不获已,遂往,与兼治中从事杨康并为愚腹心。后愚与王淩通谋,康、固皆知其计。会愚病,康应司徒召诣洛阳,固亦以疾解禄。康在京师露其事,太傅乃东取王淩。到寿春,固见太傅,太傅问曰:「卿知其事为邪?」固对不知。太傅曰:「且置近事。问卿,令狐反乎?」固又曰无。而杨康白,事事与固连。遂收捕固及家属,皆系廷尉,考实数十,固故云无有。太傅录杨康,与固对相诘。固辞穷,乃骂康曰:「老庸旣负使君,又灭我族,顾汝当活邪!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九》:当此之时,辂之邻里,外户不闭,无相偷窃者。清河太守华表,召辂为文学掾。安平赵孔曜荐辂于兾州刺史裴徽曰:「辂雅性宽大,与世无忌,仰观天文则同妙甘公、石申,俯览周易则齐思季主。今明使君方垂神幽薮,留精九臯,辂宜蒙阴和之应,得及羽仪之时。」徽于是辟为文学从事,引与相见,大善友之。徙部钜鹿,迁治中别驾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三十》:比能使别小帅琐奴拒豫,豫进讨,破走之,由是怀贰。乃与辅国将军鲜于辅书曰:「夷狄不识文字,故校尉阎柔保我于天子。我与素利为雠,往年攻击之,而田校尉助素利。我临阵使琐奴往,闻使君来,即便引军退。步度根数数钞盗,又杀我弟,而诬我以钞盗。我夷狄虽不知礼义,兄弟子孙受天子印绶,牛马尚知美水草,况我有人心邪!将军当保明我于天子。」辅得书以闻帝,帝复使豫招纳安慰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蜀志一》:州大吏赵韪等贪璋温仁,共上璋为益州刺史,诏书因以为监军使者,领益州牧,以韪为征东中郎将,率衆击刘表。……璋复遣别驾张松诣曹公,曹公时已定荆州,走先主,不复存录松,松以此怨。会曹公军不利于赤壁,兼以疫死。松还,疵毁曹公,劝璋自绝,汉书春秋曰:张松见曹公,曹公方自矜伐,不存录松。松归,乃劝璋自绝。习凿齿曰:昔齐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国,曹操暂自骄伐而天下三分,皆勤之于数十年之内而弃之于俯仰之顷,岂不惜乎!是以君子劳谦日仄,虑以下人,功高而居之以让,势尊而守之以卑。情近于物,故虽贵而人不猒其重;德洽羣生,故业广而天下愈欣其庆。夫然,故能有以富贵,保其功业,隆显当时,传福百世,何骄矜之有哉!君子是以知曹操之不能遂兼天下者也。因说璋曰:「刘豫州,使君之肺腑,可与交通。」璋皆然之,遣法正连好先主,寻又令正及孟达送兵数千助先主守御,正遂还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蜀志二》:谦表先主为豫州刺史,屯小沛。谦病笃,谓别驾麋竺曰:「非刘备不能安此州也。」谦死,竺率州人迎先主,先主未敢当。下邳陈登谓先主曰:「今汉室陵迟,海内倾覆,立功立事,在于今日。彼州殷富,户口百万,欲屈使君抚临州事。」先主曰:「袁公路近在寿春,此君四世五公,海内所归,君可以州与之。」登曰:「公路骄豪,非治乱之主。今欲为使君合步骑十万,上可以匡主济民,成五霸之业,下可以割地守境,书功于竹帛。若使君不见听许,登亦未敢听使君也。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蜀志二》:十六年,益州牧刘璋遥闻曹公将遣锺繇等向汉中讨张鲁,内怀恐惧。别驾从事蜀郡张松说璋曰:「曹公兵强无敌于天下,若因张鲁之资以取蜀土,谁能御之者乎?」璋曰:「吾固忧之而未有计。」松曰:「刘豫州,使君之宗室而曹公之深雠也,善用兵,若使之讨鲁,鲁必破。鲁破,则益州强,曹公虽来,无能为也。」璋然之,遣法正将四千人迎先主,前后赂遗以巨亿计。正因陈益州可取之策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蜀志十五》:(芝)所在清严有治绩,入为尚书。先主薨于永安。先是,吴王孙权请和,先主累遣宋玮、费禕等与相报荅。丞相诸葛亮深虑权闻先主殂陨,恐有异计,未知所如。芝见亮曰:「今主上幼弱,初在位,宜遣大使重申吴好。」亮荅之曰:「吾思之乆矣,未得其人耳,今日始得之。」芝问其人为谁?亮曰:「即使君也。」乃遣芝修好于权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一》:灵帝崩,卓擅朝政,横恣京城。诸州郡并兴义兵,欲以讨卓。江表传曰:坚闻之,拊膺叹曰:「张公昔从吾言,朝廷今无此难也。」坚亦举兵。荆州刺史王睿素遇坚无礼,坚过杀之。案王氏谱,睿字通耀,晋太保祥伯父也。吴录曰:睿先与坚共击零、桂贼,以坚武官,言颇轻之。及睿举兵欲讨卓,素与武陵太守曹寅不相能,杨言当先杀寅。寅惧,诈作案行使者光禄大夫温毅檄,移坚,说睿罪过,令收行刑讫,以状上。坚即承檄勒兵袭睿。睿闻兵至,登楼望之,遣问欲何为,坚前部荅曰:「兵乆战劳苦,所得赏,不足以为衣服,诣使君更乞资直耳。」睿曰:「刺史岂有所吝?」便开库藏,使自入视之,知有所遗不。兵进及楼下,睿见坚,惊曰:「兵自求赏,孙府君何以在其中?」坚曰:「被使者檄诛君。」睿曰:「我何罪?」坚曰:「坐无所知。」睿穷迫,刮金饮之而死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一》:徐州牧陶谦深忌策。策舅吴景,时为丹杨太守,策乃载母徙曲阿,与吕范、孙河俱就景,因缘召募得数百人。兴平元年,从袁术。术甚奇之,以坚部曲还策。江表传曰:策径到寿春见袁术,涕泣而言曰:「亡父昔从长沙入讨董卓,与使君会于南阳,同盟结好;不幸遇难,勋业不终。策感惟先人旧恩,欲自凭结,愿明使君垂察其诚。」术甚贵异之,然未肯还其父兵。术谓策曰:「孤始用贵舅为丹杨太守,贤从伯阳为都尉,彼精兵之地,可还依召募。」策遂诣丹杨依舅,得数百人,而为泾县大帅祖郎所袭,几至危殆。于是复往见术,术以坚馀兵千馀人还策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一》:策乃说术,乞助景等平定江东。江表传曰:策说术云:「家有旧恩在东,愿助舅讨横江;横江拔,因投本土召募,可得三万兵,以佐明使君匡济汉室。」术知其恨,而以刘繇据曲阿,王朗在会稽,谓策未必能定,故许之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四》:平原陶丘洪荐繇,欲令举茂才。刺史曰:「前年举公山,柰何复举正礼乎?」洪曰:「若明使君用公山于前,擢正礼于后,所谓御二龙于长涂,骋骐骥于千里,不亦可乎!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七》:颍川周昭著书称步骘及严畯等曰:「古今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,其由非一也,然要其大归,总其常患,四者而已。急而论议一也,争名势二也,重朋党三也,务欲速四也。急论议则伤人,争名势则败友,重朋党则蔽主,务欲速则失德,此四者不除,未有能全也。当世君子能不然者,亦比有之,岂独古人乎!然论其绝异,未若顾豫章、诸葛使君、步丞相、严衞尉、张奋威之为美也。论语言『夫子恂恂然善诱人』,又曰『成人之美,不成人之恶』,豫章有之矣。『望之俨然,即之也温,听其言也厉』,使君体之矣。『恭而安,威而不猛』,丞相履之矣。学不求禄,心无苟得,衞尉、奋威蹈之矣。此五君者,虽德实有差,轻重不同,至于趣舍大检,不犯四者,俱一揆也。昔丁諝出于孤家,吾粲由于牧竖,豫章扬其善,以并陆、全之列,是以人无幽滞而风俗厚焉。使君、丞相、衞尉三君,昔以布衣俱相友善,诸论者因各叙其优劣。初,先衞尉,次丞相,而后有使君也;其后并事明主,经营世务,出处之才有不同,先后之名须反其初,此世常人所决勤薄也。至于三君分好,卒无亏损,岂非古人交哉!又鲁横江昔杖万兵,屯据陆口,当世之美业也,能与不能,孰不愿焉?而横江旣亡,衞尉应其选,自以才非将帅,深辞固让,终于不就。后徙九列,迁典八座,荣不足以自曜,禄不足以自奉。至于二君,皆位为上将,穷富极贵。衞尉旣无求欲,二君又不称荐,各守所志,保其名好。孔子曰:『君子矜而不争,羣而不党。』斯有风矣。又奋威之名,亦三君之次也,当一方之戍,受上将之任,与使君、丞相不异也。然历国事,论功劳,实有先后,故爵位之荣殊焉。而奋威将处此,决能明其部分,心无失道之欲,事无充诎之求,每升朝堂,循礼而动,辞气謇謇,罔不惟忠。叔嗣虽亲贵,言忧其败,蔡文至虽疏贱,谈称其贤。女配太子,受礼若吊,慷忾之趋,惟笃人物,成败得失,皆如所虑,可谓守道见机,好古之士也。若乃经国家,当军旅,于驰骛之际,立霸王之功,此五者未为过人。至其纯粹履道,求不苟得,升降当世,保全名行,邈然绝俗,实有所师。故粗论其事,以示后之君子。」周昭者字恭远,与韦曜、薛莹、华核并述吴书,后为中书郎,坐事下狱,核表救之,孙休不听,遂伏法云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十五》:被命密求山中旧族名帅为北敌所闻知者,令谲挑魏大司马扬州牧曹休。鲂答,恐民帅小丑不足仗任,事或漏泄,不能致休,乞遣亲人赍笺七条以诱休:……一则伤慈损计,二则杜绝向化者心,惟明使君远览前世,矜而愍之,留神所质,速赐秘报。……愿明使君少垂详察,忖度其言。今此郡民,虽外名降首,而故在山草,看伺空隙,欲复为乱,为乱之日,鲂命讫矣。……若明使君以万兵从皖南首江渚,鲂便从此率厉吏民,以为内应。此方诸郡,前后举事,垂成而败者,由无外援使其然耳;若北军临境,传檄属城,思咏之民,谁不企踵?愿明使君上观天时,下察人事,中参蓍龟,则足昭往言之不虚也。……私恐使君未深保明,岑、南二人可留其一,以为后信。……今使君若从皖道进住江上,鲂当从南对岸历口为应。……明使君速垂救济,诚宜疾密。王靖之变,其鉴不远。今鲂归命,非复在天,正在明使君耳。若见救以往,则功可必成,如见救不时,则与靖等同祸。前彭绮时,闻旌麾在逢龙,此郡民大小欢喜,并思立效。若留一月日间,事当大成,恨去电速,东得增衆专力讨绮,绮始败耳。愿使君深察此言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十九》:会逊卒,恪迁大将军,假节,驻武昌,代逊领荆州事。…… 及将见,驻车宫门,峻已伏兵于帷中,恐恪不时入,事泄,自出见恪曰:「使君若尊体不安,自可须后,峻当具白主上。」欲以甞知恪。恪荅曰:「当自力入。」散骑常侍张约、朱恩等密书与恪曰:「今日张设非常,疑有他故。」恪省书而去。未出路门,逢太常滕胤,恪曰:「卒腹痛,不任入。」胤不知峻阴计,谓恪曰:「君自行旋未见,今上置酒请君,君已至门,宜当力进。」恪踌躇而还,劒履上殿,谢亮,还坐。设酒,恪疑未饮,峻因曰:「使君病未善平,当有常服药酒,自可取之。」 ↩︎
司隶地区:首都及其周边地区,在两汉指三辅、三河以及弘农地区,包括京兆尹、左冯翊、右扶风、河东、河南、河内和弘农。 ↩︎
《汉书·百官公卿表》:司隶校尉,周官,武帝征和四年初置。持节,从中都官徒千二百人,捕巫蛊,督大奸猾。后罢其兵。察三辅、三河、弘农。元帝初元四年去节。成帝元延四年省。绥和二年,哀帝复置,但为司隶,冠进贤冠,属大司空,比司直。 ↩︎
《晋书·志第十四·职官》:护羌、夷、蛮等校尉,案武帝置南蛮校尉于襄阳,西戎校尉于长安,南夷校尉于宁州。元康中,护羌校尉为凉州刺史,西戎校尉为雍州刺史,南蛮校尉为荆州刺史。及江左初,省南蛮校尉,寻又置于江陵,改南夷校尉曰镇蛮校尉。及安帝时,于襄阳置宁蛮校尉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三·帝纪第三肃宗孝章皇帝》:辛丑,幸章陵,祠旧宅园庙,见宗室故人,赏赐各有差。冬十月己未,进幸江陵,诏庐江太守祠南岳,又诏长沙、零陵太守祠长沙定王、舂陵节侯、郁林府君。还,幸宛。十一月己丑,车驾还宫,赐从者各有差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三·帝纪第五孝安皇帝》:庚申,幸宛,帝不豫。辛酉,令大将军耿宝行太尉事。祠章陵园庙,告长沙、零陵太守,祠定王、节侯、郁林府君。乙丑,自宛还。丁卯,幸叶,帝崩于乘舆,年三十二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六十七·桓荣丁鸿列传第二十七》:父麟,字元凤,早有才惠。华峤书曰「酆生麟」也。桓帝初,为议郎,入侍讲禁中,以直道啎左右,出为许令,许,县名,今许州许昌县也。病免。会母终,麟不胜丧,未祥而卒,年四十一。所著碑、诔、赞、说、书凡二十一篇。案挚虞文章志,麟文见在者十八篇,有碑九首,诔七首,七说一首,沛相郭府君书一首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六十九·刘赵淳于江刘周赵列传第二十九》:建武初,平狄将军庞萌反于彭城,攻败郡守孙萌。平时复为郡吏,冒白刃伏萌身上,被七创,困顿不知所为,号泣请曰:「愿以身代府君。」贼乃敛兵止,曰:「此义士也,勿杀。」遂解去。萌伤甚气绝,有顷苏,渴求饮。平倾其创血以饮之。后数日萌竟死,平乃裹创,扶送萌丧,至其本县。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七十三·朱乐何列传第三十三》:朱晖字文季,南阳宛人也。……后为郡吏,太守阮况甞欲市晖婢,晖不从。东观记曰:「晖为督邮,况当归女,欲买晖婢,晖不敢与。后况卒,晖送其家金三斤。」及况卒,晖乃厚赠送其家。人或讥焉,晖曰:「前阮府君有求于我,所以不敢闻命,诚恐以财货汚君。今而相送,明吾非有爱也。」 ↩︎
《后汉书·卷八十六·张王种陈列传第四十六》:畅字叔茂。……由是复为尚书。寻拜南阳太守。……郡中豪族多以奢靡相尚,畅常布衣皮褥,车马羸败,以矫其敝。同郡刘表时年十七,从畅受学。进谏曰:「夫奢不僭上,俭不逼下,礼记曰「君子上不僭上,下不逼下」也。循道行礼,贵处可否之闲。蘧伯玉耻独为君子。府君不希孔圣之明训,而慕夷齐之末操,论语孔子曰:「奢则不逊,俭则固。」言仲尼得奢俭之中,而夷齐饥死,是末操也。无乃皎然自贵于世乎?」畅曰:「昔公仪休在鲁,拔园葵,去织妇;史记曰,鲁相公仪休之其家,见织帛,怒而出其妇,食于舍而茹葵,愠而拔其葵,曰:「吾已食禄,又夺园夫女子利乎?」孙叔敖相楚,其子被裘刈薪。史记曰,孙叔敖为楚相,且死,属其子曰:「我死,汝贫困,往见优孟,言孙叔敖子也。」居数年,其子贫,负薪逢优孟。优孟言之于王,封之寝丘四百户也。夫以约失之鲜矣。论语孔子之辞也。言俭则无失。闻伯夷之风者,贪夫廉,懦夫有立志。孟子之辞。虽以不德,敢慕遗烈。」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三》:常林字伯槐,河内温人也。……太守王匡起兵讨董卓,遣诸生于属县微伺吏民罪负,便收之,考责钱谷赎罪,稽迟则夷灭宗族,以崇威严。林叔父檛客,为诸生所白,匡怒收治。举宗惶怖,不知所责多少,惧系者不救。林往见匡同县胡母彪曰:“王府君以文武高才,临吾鄙郡。鄙郡表里山河,土广民殷,又多贤能,惟所择用。今主上幼冲,贼臣虎据,华夏震栗,雄才奋用之秋也。若欲诛天下之贼,扶王室之微,智者望风,应之若响,克乱在和,何征不捷。苟无恩德,任失其人,覆亡将至,何暇匡翼朝廷,崇立功名乎?君其藏之!”因说叔父见拘之意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魏志二十九》:广陵太守陈登得病,胷中烦懑,靣赤不食。佗脉之曰:“府君胃中有虫数升,欲成内疽,食腥物所为也。”即作汤二升,先服一升,斯须尽服之。食顷,吐出三升许虫,赤头皆动,半身是生鱼脍也,所苦便愈。佗曰:“此病后三期当发,遇良医乃可济救。”依期果发动,时佗不在,如言而死。 ↩︎
《三国志·吴志四》:父赐丧阕后,举茂才,除巫令,迁交址太守。……燮体器宽厚,谦虚下士,中国士人往依避难者以百数。耽玩春秋,为之注解。陈国袁徽与尚书令荀彧书曰:“交址士府君旣学问优博,又达于从政,处大乱之中,保全一郡,二十馀年疆埸无事,民不失业,羁旅之徒,皆蒙其庆,虽窦融保河西,曷以加之?官事小阕,辄玩习书传,春秋左氏传尤简练精微,吾数以咨问传中诸疑,皆有师说,意思甚密。又尚书兼通古今,大义详备。闻京师古今之学是非忿争,今欲条左氏、尚书长义上之。”其见称如此。 ↩︎